在中国西部腹地,屹立着一片连绵起伏的高山,被称为横断山脉。它是我国最长最宽的南北走向山脉群体。山高谷深、河流众多的复杂地形造就了原始生态环境保存得很好,同时也成为了众多野生动植物的生存天堂。
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山高路远,交通闭塞,历史上很多部落民族为了躲避战乱而选择隐居在这里,一直繁衍到现在。所以横断山区也就成为了我国少数民族最为集中的地区。
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就处在横断山脉范围内,也刚好落在了汉藏两族的地域。一幕幕王朝兴衰、水火交融的历史大戏在这片天空中划过。而大地上千百年来驻立的一座座碉楼藏寨就是这舞台上的主角。
丹巴地区高大的碉楼驻立在云端净土,守护着一张张善良美丽的面孔。这里的石头,它们从远古而来,带着神秘的信息,雕刻着时光流转,支撑起一方美丽的乐土。神山之下,万户千雕,古老的先民正是用这些平凡的石头,堆积出一个个俯仰天地的奇迹。
这种用石头和泥土混合堆砌的建筑手法。早在多年前的丹巴地区就已经诞生,千碉之国的起源由来已久。当地的先民最早居住在山洞里面以获取安全,在这种长期的生活当中,人们学会了使用石头来获得利益。他们逐步地从山林里面分离出来,寻找阳光充足的地方,相对安全的高坡,在这些地方堆叠出了四方形的建筑。有了一定的收益以后,就形成了我们现在的房屋。峡谷地区路途难行,历史中也常有地质灾害的发生。面对仅有的丰富的岩石资源,祖先们在陡峭的山坡里面挑选,也许是最明智的做法。
星星点点的村寨就安坐在大山的怀抱里,它们是由天地亲手抚养的孩子。这些村寨中不少碉楼以超乎想象的毅力建于险峰绝壁,居高山云端之上。他们为何还要建高碉楼呢?为何能千年不倒?
细观碉楼的外形,都呈下宽上窄的宝塔形,同时每隔一段高度都有一个轻微的拱形方便雨水的滴落。看似随意堆放的石头,都源于先民对石头性状的经验判断。通过对石头不断地捶打塑形,再加上黄泥和木头加强筋的灵活组合,让每块石头能各安其位,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在整个碉楼的建造过程中,劳动人民通过世代的积累和总结,摸索出一套有效的方法,这也是碉楼屹立至今的关键。如此高大的碉楼在川西这样一个多地震的地带竖立千年而不倒,的确也算得上是一种奇迹。
每座碉楼大概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建造完成。古老的碉楼入口一般设在二层以上的地方。底层多用作充当储物空间。上部是生活空间。碉楼内用木梁结构,间隔出两至三米高的楼层。走进碉楼,如同进入了岩洞般的时光机。可以从过去种种痕迹的细节里阅读出千年石碉的留言。
这些坚固的摩天碉楼自然会让人联想到战争防御。在冷兵器时代碉楼增加了射击孔洞,组成居高临下的立体防御网据守天险。在清朝爆发的大小金川战役里,丹巴地区就是依托地形和碉楼的险阻,耗费了乾隆皇帝大量银两和兵马才艰难拿下。
实际上呢,这些射击孔洞并不是本来就有的,只是近代才开了那么多的窗洞。最初的碉楼完全是一个实体外墙,增加大量的窗洞会破坏它完整的结构性。一旦稳定性下降,碉楼不可能建造得如此之高,也可能坚持不到今天。综上碉楼是有一定的防御作用,但绝对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碉楼登顶是一个渐离世俗的过程。伴随着突然开放的楼顶空间,那种天地山河,岿然不动的感觉冲进了每个人心中。天穹因人们的攀登而靠近,这种交融让人感觉到是一种思想和心灵上的颤动。
此时我们已经找到了答案,或许碉楼的建造是基于先民们的信仰。
丹巴地区四周全部都是四千米到五千米的高山,如果先民们要和这些山神或者上天对话,一定需要一个位于高处,而且非常安静的空间。人和神之间对话,要寻求一种平衡,寻求一种融洽的相处的一种状态,那么最合适的产物就是碉楼。
数千年前,在丹巴的彝族部落,信奉苯教。崇拜天空、山神、大鹏鸟的祖先们,心怀虔诚地把石头堆砌成高大的碉楼。更有学者推断,碉楼与后汉书里的邛笼一词相通,意指为大鹏鸟的居所。
随着时光的流转,碉楼信仰崇拜的主要功能也逐渐从居住转变成了仓储和守护家园的建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碉楼更是被尊崇为家族形象的标志。人们不辞劳苦,大量兴建。五角、六角、八角甚至十三角的华丽样式耸立在这片山谷。他们既是守护者,也是精神的图腾。
无论是王朝的更替、种族的融合,都没有让碉楼消失于历史舞台。但我们要警惕,它正因为我们拥抱新的时代、新的生活而渐行渐远。当下,我们依然需要加强历史建筑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开发。
或许这些“通天之塔”是一份来自远古文明的祝愿。每一块石头都是馈赠给我们的礼物,让我们堆起内心的信仰和家园的幸福。拥有这份虔诚和坚定,那奇迹就从未倒塌过。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abmjc.com/zcmbhl/7744.html